[玩玩聊聊] 风口浪尖的暗黑不朽，是暴雪变了，还是时代变了|暗黑破坏神：不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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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来说，预约期较长的游戏上线，都会迎来“爷爷你预约的游戏上线啦”的奔走相告。而对于关注“暗黑手游”的玩家来说，在外服上线运营的一个多月里面，他们已经见到了游戏实机，以及舆论的口诛笔伐。可以预见的是，在国服运营的这段时间里，也逃不过这么一遭舆论风暴。
那么，事情究竟是如何到这一步的？
1.
起源于一场公关危机
2018年，当这个项目第一次出现在玩家面前的时候，就已经给玩家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。现在回顾2018年的暴雪嘉年华，你还能记得多少内容？《魔兽世界怀旧服》《魔兽争霸3重制版》，《守望先锋》《风暴英雄》等作品的内容更新？还是，《暗黑破坏神：不朽》的那句名言——
“你们这些人没有手机吗？”
这句话几乎可以入选每一年的游戏梗图十大名言。此时的暴雪，已经不是当年的暴雪了。从我一个局外人的视角看来，这句话背后的情绪，带着一些困惑的：你们不是一直期待暗黑重置或者暗黑系列的新作吗？如今暴雪亲自下场画饼，并且为了迎合用户的需要，推出移动端版本。你们期待的事情我们都一一做到，所以为什么没有迎来预期中的掌声和鲜花呢？
可能暴雪此时还是没有意识到，时代终究是变了。
当“暗黑手游”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时候，已经到了2020年。项目组曾经组织过一次规格较高的小范围线下试玩会。受邀的大多是核心用户，他们都有较多的游戏阅历，并且有较高的游戏鉴赏力。
仅从核心战斗和画面表现来说，这款手机上的“暗黑破坏神”已经达到了玩家预期：战斗手感一流，技能衔接流畅，各种怪物和招式的动作数量充沛，有非常明显的攻击和受击反馈；Boss有一些技能演出动画，很好地增强了战斗的代入感；部分关卡还有特殊的交互机制，尤其是在木筏上顺流而下，两边不断有小怪爬上的演出，令人印象深刻。
（测试阶段就已经有如此表现）当时玩到的版本，很明显是一个未完成的开发版本，只有核心战斗部分，不涉及玩家付费。涉及到付费的部分，都是通过制作人员的介绍进行传达：“目前已确定的付费点有3个：通行证（战令）、秘境Buff、洗词缀道具。”
听起来是非常克制，而且也是非常常见的付费设计——暴雪也好，网易也好，都是以游戏为盈利手段的商业公司，所以：“理解，恰饭还是要恰的。但只要它还是‘暗黑’，有那味儿就好。”
但比起核心战斗的“有那味儿”的战斗体验，“暗黑手游”整体框架引起的争议也要更多。从2021年的付费测试开始，一直到2022年中国际服上线，“暗黑手游”的偏向于MMO的整体框架，以及商业化手段引起了玩家的巨大争议。
首先是比较多的社交内容。在“暗黑手游”中，游戏鼓励玩家们进行组队联机，希望通过区域活动、多人副本、限时世界活动等方式，增加玩家在社交上的乐趣。在主线升级阶段，部分PVE关卡会要求强制组队。对于那些单枪匹马的独狼玩家来说，这种聊胜于无的组队体验，属实有点摸不着头脑。队友之间罕有配合的机会，四个人还是你打你的循环，我打我的套路。
另一个问题，就是商业化部分，其中争议最大的部分，莫过于“不朽秘境”的入场钥匙。如何搭配出一套秒天秒地Build装备，是许多玩家的终极追求。在“暗黑手游”中，装备和传奇宝石的相关成长放在了“不朽秘境”副本掉落中。进入“不朽秘境”需要消耗钥匙，钥匙本身分品级，使用品级越高的钥匙开门，用得数量越多，最后的秘境掉落也就越好。打个不恰当的比方，就好像是加了一轮战斗的十连抽：“它明明可以把这个东西直接给你，非要让玩家进秘境再打一轮才能得到……它真的，我哭死。”
而这种受到氪金量大小左右的随机性，被大量玩家认为是“没有那么像暗黑的设计”，打工感极强。当三枚普通钥匙砸在秘境门上的时候，你就知道这把出不了什么好东西了。
这种氪金方式在国外玩家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。包括福布斯这样的相对传统的媒体专栏，也没有放过这个热点。
事情还在发酵。在“暗黑手游”上线运营近一个月之后，国外知名的攻略制作网站Maxroll，宣布将会停止“暗黑手游”的相关攻略更新。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，他们认为这种商业化的方式超出了手机游戏的限度，玩家很容易陷入强化无底洞的深渊；并且游戏官方回避关于这个问题的接触，短时间内也看不到关于这个问题改进的措施。所以，他们将不再进行相关攻略的维护和更新。
所以，问题来了：众叛亲离、四面楚歌的《暗黑破坏神：不朽》真的是款烂游戏吗？2.
“暗黑like”品类本身的困境
“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对手”，基于此理由，我们采访了同为“暗黑like”“刷宝游戏”的《火炬之光：无限》项目组。请他们谈谈对于暗黑的看法。以下是我们整理的内容——
TapTap：《暗黑破坏神：不朽》真的是一款烂游戏吗？如果他没有暗黑这个IP，你认为他的口碑会有什么变化？
《火炬之光：无限》：大部分对于“暗黑手游”的批评，对其基础品质（比如战斗手感）都是肯定的，这也是为什么官方媒体对产品的评分较高的一个原因。如果没有“暗黑”这个IP，口碑应该会好很多。口碑的问题应该主要还是来自于IP粉丝对作品定位的不认同，与期望有所不同。
TapTap：此次《暗黑破坏神：不朽》所遇到的口碑翻车，实际上是怎样的问题？
《火炬之光：无限》：大家对他的预期（暗黑类的ARPG）与实际产品的定位（ARPG MMO）的冲突。因为网游的一些设定，等级限制，次数限制，强制组队等等也是与暗黑的体验不一致，而暗黑类玩家对此是比较敏感的。大部分暗黑玩家还是PC端的玩家，对产品的预期与传统手游的一些做法是不一致的。玩家想玩的是一款“暗黑类”游戏，但是来了体验过后，发现更像是披着暗黑皮的MMO，有被消费被情怀了的体验落差。
（《暗黑破坏神2：狱火重生》）TapTap：如何定义“暗黑like”？这类游戏的核心体验是什么？
《火炬之光：无限》：“暗黑like”这类游戏是很明显的装备驱动性游戏。我们认为大概会有以下几个特征：
1、装备要丰富有趣。什么千奇百怪的词缀都有；
2、装备要有价值。掉落下来的东西可能价值连城，可能是独一无二的，追求极品神装是玩家的终极追求；
3、装备自由度要高，搭配各种技能，天赋，能让玩家更大化的自定自己的战斗方式，流派。
暗黑like品类是对这些最极致的追求。所以你可以看到暗黑LIKE的游戏，装备都是非常复杂的，可能比任何其它游戏都要来得更复杂；而各种流派BD也是最多的；后期战斗也是各类游戏里最爽快的，一键清屏。
（暗黑破坏神初代）TapTap：在此之前，移动端的暗黑like并不是一个热门的品类，但部分端游玩家对它推崇备致。即使之前有类似产品，也出现了叫好不叫座的情况。从项目组的角度看来，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？
《火炬之光：无限》：暗黑like类产品的商业化是一个比较大的难题。在历史上，这个品类大部分都是买断制的玩家，比较难接受。简单概括的话，我们认为主要是以下几个问题：
1、付费难做。核心的机制这些要付费获得的话，玩家的BD搭配就会受到限制，不付费的玩家核心体验不完整。
2、还是付费难做。对于刷刷刷的游戏来说，付费就能获得刷的东西，玩家A辛苦几小时肝出来的东西，氪佬花钱一点点钱就能得到，那玩家的打宝体验会受到极大影响。
3、不好网游化。大部分网游都是通过数值来延长游戏生命的，而这样的方式是很难维持新鲜感的。
TapTap：在制作组的角度来看，一款真正的暗黑like游戏应该是什么样？
《火炬之光：无限》：技能，装备不限职业，上百技能，上千天赋随意组合来构建高自由BD。自由交易，自由定价的拍卖行来保证大家的打宝体验。0CD的技能机制，来尽大程度的保证大家的战斗爽快割草的感受。没有任何体力限制，副本次数限制，每日任务来让大家随时拿起随时放下。玩家最不能接受的是粗制滥造的东西。借鉴经典，同时需要超越经典，如果能推出更好的作品，玩家是会认同的。
3.
王权没有永恒
如果你在今天打开过我们的安卓客户端，就会看到为“暗黑手游”特地更换的开屏：“《暗黑破坏神：不朽》，TapTap的评分？？”截止本文最后一次编辑，总评分为5.9，最新版本评分2.7，最近7天评分2.4。
（上午的时候这个评分还是6.8）完全不出意料，站内的评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大家纷纷在评论区对《暗黑破坏神：不朽》口诛笔伐，排在前面的评论都是一星。字里行间的愤恨之情，恨不得把暴雪或者制作组的人拖出来打一顿。
属于暴雪，或者属于“暗黑”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。
“暴雪出品，必属精品”这句话也得改改了。他们有多久没有拿出新的、振奋人心的作品了？今年公布的《魔兽弧光大作战》，看起来像是一个应该在2年前甚至更早时间就上线的产品。而在海外测试的看起来也是“小修小补”，远没有到令人眼前一亮的程度。
这个世界需要英雄。只是，这个英雄，很难再是暴雪。玩家的世代逐渐更迭，研发力量也逐渐流失。2022年初，当动视暴雪和微软的游戏收购案公布时，不少老玩家是一种欢欣鼓舞的心态：可算有金主爸爸给暴雪续上了！而这个描述的隐藏前提是：大部分人可能都不看好它的自我造血功能，它自己已经续不了自己了。
我也算是被暴雪游戏启迪的一代玩家，借用魔兽世界的说法，现在可以诚恳地跟暴雪说一句：“王权没有永恒。”
时间的车轮仍在滚滚前进。
2022年6月，《暗黑破坏神4》宣布于2023年年内上线，目前已知的是，这将是一款付费买断制的开放世界游戏。
2022年7月8日，《风暴英雄》宣布停止重大更新，包括不会再推出新英雄、新模式，但游戏不会关闭，还将维持基本运作。
而在国服暗黑上线前的一周，暴雪游戏公开招聘暗黑破坏神不朽的游戏制作人。
以下内容翻译自职位描述：暴雪娱乐正在寻找一位经验丰富的游戏制作人，加入《暗黑破坏神：不朽》的队伍。罕见的机会常常伴随独一无二的挑战。我们希望理想的候选人，在移动游戏和3A作品上都有较为深入的制作经验。如果你愿意在快节奏，跨业务，和跨文化团队中工作，我们期望能得到你的回复！下一个新的王朝，会在什么地方崛起——
移动游戏的历史，又翻过了一页。
文 | 星咏
